谷雨

荣誉与非名共勉

『钟空』结发(上)

       空直挺挺栽在庆云顶的岩神像座前。

       面朝璃月的黄土,他觉得自己还差一口气没咽,他真的抬不起手来感受帝君神像的恩泽了。

       璃月大小山头的非法组织实在太多了。

       下次,下次去打材料锄大地,他发誓一定要带上璃月国最棒的漂亮导游——亲爱的钟离先生。

       罪名为只身游璃月。

       神像给他加了血。

       小派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好孩子知道悔改会给治疗奖励的吗?

       于是他翻了个身,拍了拍神像的柱子——他现在极度怀疑帝君会读心术并且正通过神像在看他——嘿,什么傻话?怎么可能呢!

       “帝君,我起不来。”空仍处于精神疲惫的状态,偏头就能看见璃月斜阳西下里的黄昏,他自信自己今天晚上是逃不掉要和庆云顶共赏从璃月山头升上来的玉盘子的机会了,更坚信自己的胡言乱语绝不会被远在璃月港往生堂的那位客卿听到,于是他开始脑抽,“你过来接我呗...”

       “天哪旅行者,你在说什么鬼话?帝君哪能...啊!钟离先生——”

       空在应急储备粮的见鬼般的惊呼中昏睡过去,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感觉到有人将他揽腰抱起来,声音轻得像耳鬓厮磨:

       “旅者,我来接你了。”

       钟离真的贴近了他的颊鬓,轻巧得落在耳坠的玉珠上。

       摩拉克斯可不是什么乘人之危的角色。当然,以后会补回来的,旅者,我替你记着。

...

       空是次日在往生堂醒来的。

       准确地说,应该是...位于璃月港的往生堂的客卿的房间的床榻上醒来,也不知道是哪位贴心的人儿给他换了身衣服——钟离先生的衣服,贴身的乌色立领里衣,衣襟上还留有属于主人肩头的独特的气息,淡淡的冷檀香里夹杂着晨露下的琉璃百合,陈封了璃月千年来长久的记忆。

       暖阳越过木制的窗框跳到地板上,继而抓住垂落的被角攀上空柔长散乱的金发。他眯着眼缝,偏头看见自己在床柜头的耳坠,下意识去摸索左耳垂——什么也没有,被窝里却满是钟离先生的味道。

       钟离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画勾红,他在镜面上看见旅行者怯怯探出半颗脑袋,露出琉璃般的金色眸子,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涨红了脸,烫到了耳尖。

       “早安,旅者。”钟离放下朱笔,转过身来,晴日的暖阳肆意地伏在这位往生堂客卿的膝头,惹人生妒。今天的钟离先生依旧年轻俊美,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空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现在是紧张到词穷,但他也的确想不出其他什么完美的定语来描述钟离的容貌,反正就是真的很好看——好看的喝茶遛鸟璃月退休老人。

       “早安,钟离先生。”在这种情境下,旅行者得保证自己不会让人感到失礼。

       “嗯。旅者,日上三竿...”钟离脾性一向温和,用语委婉说话又好听,但空发誓这下半句绝对是帝君从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应急储备粮那里敲诈过来的,“太阳要晒屁股喽。”

       该起床了。

       快起床。

...

       空被钟离催去洗漱完回来,发现自己的披风搭在屏风上,他刚刚解开里衣的几颗扣子,贴身的黑色紧身衣还在——感天动地,实诚的帝君好心给他留了件打底的没扒。

       房间里没人,钟离应该是画完眼尾线下楼去了。

       空借着屏风遮掩,在后头脱换衣服。

       首先是,必须得承认自己的确很喜欢钟离,那种实质意义上的喜欢。但他和钟离的关系卡在一条极长的尴尬跨度上,又奇怪又尴尬——空肯定不了钟离对自己所持的——在他这里大概算一种...暧昧?这种态度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就...钟离先生的做法总让他产生一种“钟离喜欢我”的巨大无比的错觉。

       好吧,这样叛逆的想法简直就是在亵渎神明。失去了神之心的摩拉克斯依然是全璃月的信仰,旅行者与七天神像立下契约,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受到来自岩王帝君的庇护。

        所以这其实只是属于契约里庇护信徒的一种方式?这也太令人失落了。

       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个世界都会为你敞开,那钟离呢?

       空坚信自己比任何人都靠近钟离,贴近他的心跳,感受摩拉克斯作为凡人尘游于世的证明,但钟离...他难以确认钟离某些方面是否还在成长——上千年的岁月洗涤能否让这位曾大杀四方的神明卸下束缚,完全拥有与常人实无异处的“情感”——岩王帝君刚退休那会儿那句“可惜,忘了。”着实让人心有余辜。

       空可以直接当场落泪——爱我吧钟离先生!!!

       近在耳侧的窸窣的摩擦声盖过钟离进来时的脚步声,他又回到梳妆台前坐下,看向旅行者藏在屏风后的毫无防备的身形。

       璃月晴阳在上,空的腰真的细得要命。房间里光线明亮,影子映到白幕上,线条一清二楚。

       钟离神色黯了黯。

       他闭上只眼,悄然抬手,右手食指尖就空的腰侧划过——窗外忽起一阵清风,撩起飞舞的窗帘,流息卷上他纤细的腰肢,像有谁的指腹顺着自己的脊线一路向下,这直冲尾骨的走势惊得空一个哆嗦躲开了。

       空蹙紧了眉:璃月的风和蒙德的风比起来,似乎不大一样...或许是错觉。

       始作俑者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凉风吹散他颊上的温热,璃月正值暖春四月。

       四月里的人隔着一旨屏风,各怀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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